立芸老師的《越境的花鳥—呂紀與十五、十六世紀東亞的四季花鳥圖》對我而言並不是很好讀的一本書。這本書是純粹的專業學術書籍,內容取用了大量的橫跨於不同時代、地域的文獻和視覺素材。在閱讀過程我經常無法將文字與圖版作聯繫,有時必須跳過這些細節,以理解內文的脈絡為主,但整體理解上還是頗為吃力。早在2023年石頭出版社開放預購之時,我便已預購方式購入了本書,彼時還隨著出版商所推出的活動選擇了簽名版本(落款日期為2023.07)。但一直到近兩年後的今日,我修讀了立芸老師《中日中日繪畫交流》,而這本書正是課程的指定閱讀之一,我才藉此機會閱讀這本書。儘管此時我有更好的中美史基礎了,讀來還是有些吃力,主要還是因引用文獻、視覺素材之繁複。若要通透了解,我推想至少得讀兩次才能更完整地理解內容的思維邏輯。
此時的我讀過了第一到三章(除了最後《冬景》部分、大致翻過第四章、今日(3/25)同學要報告的第六章,以及總結章。到此,我好像才對於呂紀的東博本四季花鳥有個恍恍然地初步認知,又或者說,理解有這麼一幅畫作可能橫跨了國境而造就了什麼樣的影響;又或者說,要怎麼對於跨文化傳播做一個博士論文程度的爬梳。
國高中時的歷史課,便粗淺地討論過中國文化之於日本的影響,理解的程度大致為遣唐使,接著便一路下溯到明治維新時期中國人派遣留學生向日本學習西洋技術。後來各方吸收的知識大概還有日本人在吸收中國文化時,因為產生「崇唐」心態,在文學、地理命名上有對漢風的追求。總之,接觸過各式各樣破碎的資訊,卻沒能串連起來,或是閱讀過相關古典文獻。大概是直到此門課才有機會比較有系統地探討。
在《中日中日繪畫交流》第五週〈雪舟入明〉單元的指定閱讀—石守謙老師的〈從夏文彥到雪舟─論圖繪寶鑑對十四、十五世紀東亞地區的山水畫史理解 之形塑〉,文中講到了中國畫商以《圖繪寶鑑》為介紹繪畫的參考,而日本人也會以《圖繪寶鑑》為建構收藏系統的工具書。然《圖繪寶鑑》對於牧溪,形容其繪畫「但麤惡無古法,誠非雅玩。」。彼時牧溪在日本已具有極高的美術地位,同時《圖繪寶鑑》也備受日本人重視,但該畫錄似乎並未因此動搖日本人對牧溪的評價,我推想明朝時的日本國度應該已發展出更高度的文化自覺,而明清的中國則比較近似於文化輸出國的角色,還不自於動搖日本國度自身的審美品味。
以上是午時前後,課堂開始前在圖書館所寫。下午課堂的主題為〈越境的花⿃:中世的⼤型四季花⿃圖像 〉,而同學的導讀文本則是《越》書第六章〈中世東亞地區大畫面花鳥畫的意象:以狩野元信《四季花鳥圖襖繪》(京都:大仙院)為中心〉。綜合而論,課堂上討論了越境傳播的複雜性:呂紀在中國所受的影響與自身的影響、呂紀的畫傳到日本後造成的影響、日本的畫家如何詮釋呂紀和其他中國文化影響等等。另外,文章也討論到《四季花鳥圖襖繪》中並非所有鳥禽都是寫生物,許多都是借用圖錄或其他參考對象,這又連結到日本美術史中「型」(kata)的概念,以及畫譜對於畫家的實用意義。對我而言,這些「概念」並不難理解,但是如何取用文獻、如何以文字敘述就非常龐雜了,也是我有感於必須重複閱讀本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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